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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逆水寒】《欢若见怜时》

《欢若见怜时》


文/阿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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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方应看x叶姣姣

昨天在写文的时候脑子里这篇文的雏形就已经出来啦所以写得特别通顺~虽然两个人的感情进展还是慢如龟速...

方小侯爷冲鸭!你可是在第一篇就已经求婚的人哈哈哈哈哈怎么现在还没把姣姣娶回家!

更完这篇可能就要歇一会啦 最近更新太频繁还是要先认真学习一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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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与方应看一起去钓鱼的约定自然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娶所打乱。当天夜里,母亲拉着我促膝夜谈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蒙蒙亮才不舍地放我回自己的屋里休息。


“当初我与你父亲送你至三清山习艺,本想着让你离这朝堂是非都远些,及笄后寻个平凡人家出嫁,也省得那些宅邸后院间的麻烦事。”母亲红着眼眶,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哪料到最后,你还是要嫁给方侯爷。”


“他待我是极好的。”我的眼睛也有些酸涩,半垂着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和父亲就放宽心吧。”


那夜母亲说,这侯府自然不比叶家。在叶家,我能来去自如,如风中的柳絮无拘无束,如新荷一样娇艳,如晨露那样剔透,言语眉眼间都染着令人愉悦的明快笑意。她只担心我入了侯府,会日渐失去少女情怀时的那份天真与率性。


“他从来不愿将朝廷上的结党争斗说于我听。”我垂下眼脸,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乌青色的阴翳,低声安慰着母亲。后半句话却渐渐隐没在屋外的暴雪狂风中,听不分明。


“虽然我总期许着.....他能有天主动与我分担。”


就如同方应看所说,他在初见我高举起怀中的瑶琴,结结实实地砸向蒙面人的脑袋时,就知道我和那些普通的闺中女子并不一般。


我不是那类安于在院内娴静而矜贵地垂首抚琴,亦或是在男人怀中浅笑嫣然的女子。我情愿担着危险与他共同面对世间的暗潮涌动,也不愿成为连累他的那枚棋子。可每当我同他说起这事时,他却总爱顾左右而言他地避开话题。


第二日清晨,方应看早早地就在窗外侯着我。他在见到我依旧睡眼蒙眬时微挑剑眉,故作戏谑地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娘子直到晌午时分才起,真是难为你夫君我在窗外整整冻了好几个时辰。”


“方侯爷怕是对好几个时辰这句话有什么误解。”我慢条斯理地对着铜镜在发髻间插下最后一支珠花,随后才转身面向他,笑盈盈地说道,“青雀刚才还同我说,你不过才到了一刻钟。”


“你手下的丫鬟怎都如此多嘴?”方应看上扬的尾音顿了顿,虽是语气不悦,但却依旧扬眉一笑,看起来心情极佳,“带上你最厚的披肩——本侯带你去钓鱼。”


直到被他大笑着拉上马背,我才明白那句“带上你最厚的披肩”字里行间中的言外之意。


凛冽的山风刮得我耳朵生疼,五脏六腑似颠成一团互相拉扯。尽管方应看紧贴在我身后揽住我的腰,可我却依旧整张脸都埋在马背上,即使吃进了满嘴的马毛也紧紧抓住马鬓不敢抬头。


“方应看——你真是这世间上心如虎狼的疯子。”我一边“噗噗“地往外吐马毛,一边用尽全身的力道大叫,“你快放我下去。”


矫健的战马这才在湖畔边停下,他单手提溜着我的披肩将我从马上拉下,我一个踉跄没站稳,脱力狼狈地险些与大地撞了个满怀。一旁的战马不屑地打了个响鼻,方应看终于不忍,放肆大笑起来。


“你若是以后天天如此,我定不会答应嫁你。”我拽着他的袖子来擦脸上蹭到的马毛,还不忘悄悄往袖子上吐口水。他假装没看见般,却坏心地反手连口水一起往我脸上蹭回去。我一时气急地跳离了好几步,口不择言地出言威胁他。


“哦——?除了本侯,怕是再没有人敢娶你。”方应看瞥了我一眼,抱着手臂斜着眸看我,幽幽道,“我昨日刚回府,就听见彭尖和我说了一段我与你的话本,比之前你所看过的任何一个话本还要香艳,你要不要听?”


“不听!”我瞪了他一眼,急急捂住耳朵恶狠狠地说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定让你断子绝孙。”


“哦。”方应看故作沉思地点了点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幽深的眼底却满是促狭的谑笑,“没想到姣姣竟如此狠心,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我气得不愿在与他多说一句,恰巧此时码头的管事撑着船来到了湖畔。我自是认得那船弦上神通侯府四字,于是便自顾自地先踏上了船板。这游船当初购置下来的时候,定花了方应看不少银子。船上既可观景游乐,又有供人休憩的舱房,还配备了一个小厨房与几名厨艺精湛的厨师。我很快就认出了那便是侯府中经常为我做小食的厨子,于是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方应看却不悦地大手一伸将我揽入怀中,冰凉的指尖轻轻敷上我的眼睑:“你这双眼睛,只能看本侯一人。”


“你不是说要钓鱼吗——?”我面颊一热,却不愿如此轻易就原谅他,挣扎了几下未果后,故作刁难地指了指那一盆蚯蚓,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串鱼饵吧。”


方应看自是从未做过这些事,他凝神打量盆内蚯蚓时的眸色沉重,几近让我以为他要与那小小的虫子同归于尽。


但他最终还是皱眉串好了鱼饵,我心满意足地把鱼钩甩入湖中,将鱼竿放在架子上,吩咐青雀帮我盯着浮漂后,惬意地在软椅上躺下。


“你倒是舒心畅快。”方应看嫌弃地清洗了好几遍手后才来到我身侧坐下,皱眉淡淡道,“你可知我为何在这寒冬还约你出来钓鱼?”


“自然是我家侯爷知道那湖底的黑鱼,肉质滑嫩,比腥气重的河鱼鲜美多了,到时候钓起来还能让人现切做膳食。”彭尖似乎习惯了方应看总爱四处替我寻些美食解馋,于是从善如流地替我答道。


“彭尖。”方应看懒懒睨了他一眼,彭尖的后背立刻激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毛,断断续续地说:“是…是…侯爷。”


“你和姣姣身边的丫鬟都先退下吧。”他松了松身子,漫不经心地吩咐。四周所有伺候的人立刻鱼贯而出,诺大的船头很快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我本想日后再与你慢慢说这些,但我隔着一层衣物都听见了你心底的埋冤与不满。”方应看伸手替我整理好刚才骑马时凌乱的发髻,那如绸缎般冰凉的指尖一寸寸落到后颈,按住了我的肩膀。


“江州知府何芒,淮、荆州刺史邓康、崔春荣,私扣粮食,倒卖城防部署,令当地的百姓哀声连天,苦不堪言,困窘于水深火热的绝境中。”方应看在提及那些名字时眸色不复清淡,反而迸发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冷意,“姣姣,你认为一个清官是否能做尽天底下的善事,也能做恶事?”


“这是自然。”我一时听得心惊肉跳,不明白他突然与我说这些朝堂上的是非黑白意欲何在。


“这燕州知府刘思诚就是那明面上善事做尽,暗地里却圈养娈童,将自己阴暗的私欲强泄在那些无辜的孩童身上。彭尖寻到他时,他甚至还趴在一不足八岁的少年身上颠鸾倒凤,我当即就令彭尖砍下了他的脑袋。”


“你既做的都是些对事……现在又为何同我提起这些?”我反手按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指尖,轻声问道。


“我动了不该动的人。”方应看闭了闭眼,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符,“他们都是当今宰相——蔡京手下的心腹。”


“但我却早就知晓他们的背景,于是我便静蛰在暗处,耐心收集他们的弱点以及枉法的证据,将那些吸食百姓血肉的肥硕恶鱼一条条都钓出了水面。”方应看说话时的嗓音一直带着几分颤音,似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他呼出的滚烫热气落在耳畔,带着灼热的痛意,按住我肩膀的手一紧,声音嘶哑,“可我终究会被他发现的,姣姣。我虽有大半把握能彻底扳倒他,可却始终担心你、乃至你身后的整个叶家都因此而落了牵连,所以我昨日才问你悔不悔?你虽说不悔,但却提及了我们初遇时我刚从碧血营回到汴京时的事。可是……姣姣,你是否知道,我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无可所畏的少年郎了。如今的我攻于心计,手上沾染的脏血不比当初派人刺杀状元郎的蔡京少。”


“要是想在这颠倒黑白的朝堂上站稳脚跟,我这柄长枪就得足够锐利。锐利到让那些迂腐老头都认为这大宋少了我方应看,定将也不复繁盛。”方应看说话时嗓音低沉,周遭的散漫气息被凌厉与冷漠所取代。我无法想象他年幼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冷眼相待,才导致现今的他如此孤傲而又防备。他的目光并未看向我,而是低垂在湖面上,眼睫微颤,纤长如骨的精致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矮桌面。


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无可取代,也无法被取代。


和方应看分开后,我悄悄从后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内的香炉依旧氤氲着淡淡的安神香味,我一连给自己倒了好几杯热茶才使冰凉的身子暖络起来。


初遇方应看时的少年模样依旧在脑海里清晰,他一身银甲枪挑红枫,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目光熠熠的如松瞳仁里荡漾着恣意风发的神态,微挑的嘴角噙着一丝放荡不拘的微笑。


他说的对,他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郎,而我也亦不复那般烂漫与率性。


方应看和我,是对方年少的一个梦,梦里的我们不食烟火英勇无畏,而今各自梦醒,重回人间。


可我却依旧爱他。


无论如何。


夜深时分,我犹豫许久,终是提笔写下了一封信,并唤来青雀在第二日清晨就赶去神通侯府,亲手交到方应看手中。


信中不过寥寥数语,但却道尽了我对他的心意。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与你相遇,是千万个梦里的久别重逢。


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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